影视 |《吾栖之肤》，我把最痛恨的你改造成我最爱的人，不管是性格还是性别，我只需要你的皮囊

前不久，小编写过一篇《捆着我，绑着我》的观后感，以小编的观影角度去歌颂斯德哥尔摩式最纯粹、忠贞的爱情。但其实，在此之前，小编一开始是打算写这篇影评的。考虑到大家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认知以及感官能接受的范围就从更为“可爱”的《捆着我，绑着我》入手了。

所以今天要与大家分享的电影是：《吾栖之肤》，于 2011 年在西班牙上映。与《捆着我，绑着我》同样出自佩德罗·阿莫多瓦导演之手，主角也同样是安东尼奥·班德拉斯。这一对导演 - 演员组合制作出的这部作品也同样以斯德哥尔摩式爱情为题材，只是此时此刻的安东尼奥小哥已变成了安东尼奥小叔，在“绑架”一事上更是略显经验，得心应手。

不过，在这部电影里，更吸引小编的反而不是斯德哥尔摩情节了，而是更令人难以揣测的人性感官与生理本能。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既荒唐又合情合理的犯罪故事：

罗伯特（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饰）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特别在转基因工程以及人造皮肤上有很高的造诣。在讲述自己的实验时，罗伯特向各界人士介绍自己「人造皮肤」实验的可行性，他发言道：

“我们的脸就是我们的身份证，对于烧伤患者而言，单单拯救性命是不够的......”

而即便被生物、医学界所怀疑与阻止，罗伯特还是坚持并偷偷进行着自己的人造皮肤实验。他的妻子在于同母异父的弟弟西卡私奔途中不幸遭遇车祸，弟弟西卡幸存逃跑了，而妻子被火烧至全身毁容却尚存一息。渐渐恢复的妻子在黑暗里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一次在窗边看清自己不成人形的容貌后，经受不住打击，用最后的一丝勇气跳楼结束了生命。

理论上，罗伯特的人造皮肤可以让妻子焕然一新，还回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但始终没想到罗伯特的犹豫使他失去了最痛爱的妻子。于是，罗伯特决定不受外界舆论和法律的干扰，抓来了一个叫文森特（扬·科奈特 饰）的男子，并私底下召集了一帮医生为其进行了变性手术。

（文森特）

文森特是一家女服饰店的裁缝，身形娇小，性格温顺。虽然在被囚禁的过程中有反抗与嘶吼过：

“我什么都没做！这肯定是误会！”

“过来，你这个混蛋！还我自由！”

但在变性手术顺利完成后，仍在混乱之中的文森特却显得更为乖巧与顺从。罗伯特为她改名为贝拉（埃伦娜·安纳亚 饰），并通过人造皮肤实验赋予了她女性的特征，包括罗伯特妻子的容貌。

罗伯特把她囚禁在别墅的房间里，给她供应吃穿，也十分关心她的恢复状况，不断“疏导”、“劝说”她“锻炼”自己的新皮肤。而在房间外，罗伯特一直监视着贝拉的每一个动作，同时也为这幅完美的容貌所着迷。渐渐地，连他的母亲玛丽莉娅（玛丽萨·帕雷德斯 饰）也看出了罗伯特对贝拉疯狂的执着：他已经爱上了她。

玛丽莉娅不由警惕罗伯特：

“你不该用她的脸的，要是我早知道，我一定得警告你这有多危险”

“再痴迷那个女人下去，只会招致杀身之祸，等你意识到就为时已晚了。”

然而痴迷之人怎知自己的痴迷不悟，罗伯特还是坚信：

“贝拉更为坚韧，天生就该生存下来。”

（玛丽莉娅 ←   → 罗伯特）

罗伯特把她关在房间里，给她食物与衣服，让她渐渐接受这个事实。而贝拉也知道自己在被监视着，一开始，贝拉愤怒地反抗，撕毁了所有的衣服，还利用自己的容貌诱惑罗伯特借机逃脱。走投无路的贝拉甚至尝试割喉自杀求得自由，但作为外科手术医生更是人造皮肤专家的罗伯特怎会让她轻易得逞。一切的挣扎只换来了更加严谨的看管。

在房间里有一台电视，只有三个频道。一个是男孩为自己带上公主皇冠的画面，让贝拉隐约接受自我女性化的转变；一个是猎豹捕食小鹿的镜头，告诉她弱者一定屈服于强者，生死全在于强者手上；第三个是一个瑜伽课程，罗伯特想让贝拉学习瑜伽，尝试平静下来对待面前的现实，同样也能锻炼她的皮肤使之更柔软、更舒适。

贝拉选择了瑜伽。日常中除了练瑜伽，她还会向罗伯特的母亲（也是别墅仆人）索求布料与陶泥来制作衣服与人像，还用黑笔在房间的墙上记录着时间。

罗伯特的同母异父弟弟西卡是一位前科惯犯，这时再次来到罗伯特的家躲避追捕。因为同样爱着神似贝拉的嘉尔（Gal）—— 罗伯特的妻子，鲁莽的他把亲生母亲玛丽莉娅绑了起来，并强奸了贝拉了。事后赶到的罗伯特毫不犹豫地枪毙了他，而最终平静下来的贝拉却坐在庭院的火堆旁，听着玛丽莉娅把他们间的故事娓娓道来。

西卡只出现在这一个情节里，但在角色设定上，导演也埋下了伏笔。西卡怪诞的“老虎装扮”、与嘉尔双双私奔的犯人、罗伯特的同父异母弟弟，这样的安排绝不是随意之举。

其实从西卡与罗伯特的对比中能看出，他们是同一个人。

西卡身穿老虎的外套，性格自然也想老虎一样鲁莽、凶猛、暴力；而罗伯特就是披着医生的大马褂，端庄、典雅、自控。西卡就是罗伯特内心粗暴蛮横的一面，罗伯特则是西卡外的一张皮囊。

就在当晚，罗伯特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试图与贝拉发生关系。这种保护与被保护间的男女关系使罗伯特和贝拉的感情迅速升温，逐渐地，他们过上了罗伯特梦寐以求的夫妻生活。

（罗伯特 ←    → 贝拉）

罗伯特承诺不再关闭贝拉并还她自由，正如贝拉承诺永远不会离开他。重获自由的贝拉迫不及待要出门感受生活，尽管玛丽莉娅一直警示阻止他：

“在街上她可以一把推开我，然后逃跑...”

罗伯特还是对玛丽莉娅多余的顾虑表示不耐烦：

“她答应过我的。”

但很明显，罗伯特对她的信任换来了贝拉的爱。贝拉不仅安全回家，还罗伯特解除了“绑架”的嫌疑。在罗伯特面对曾参与变性手术的医生的质问时，贝拉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罗伯特医生没有绑架我，转基因是什么，一种润滑油吗？”

“我完全是自愿来这的，而且我也不叫文森特，我叫贝拉。”

《吾栖之肤》与《捆着我，绑着我》同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题材，但前者更难被人所接受，因为它跨越的不仅是从男性变女性的这道鸿沟，还是从变性之后的情感差异。

直接地说，文森特是异性恋没错，但同样，贝拉也是。文森特喜欢克里斯蒂娜这样的女孩，可惜她是 les 。

这时候我们应该思考，此时此刻的他/她是文森特还是贝拉？如果他是文森特，那么他还是异性恋，喜欢女人；但如果她是贝拉呢？

电影里似乎给了我们答案。从文森特变成贝拉，在生理上确实从男性变成了女性，但从心理上确是一个障碍。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罗伯特一直以各种途径向贝拉传输“女性化”的思想，就是要让贝拉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忘记自己的性别，去接受现在这个身体。在这种异性相吸的刻板印象下，贝拉作为柔弱的女人，选择了与罗伯特在一起；而作为被掌控、支配的受害者，贝拉也选择了这段斯德哥尔摩式爱情。

相比于“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导演要表达的可能是“取决于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文森特的内心，她全身上下都是贝拉给予的，贝拉的体质、贝拉的声音、贝拉的性格。这样跟男人的身体，女人的心有什么区别？每当文森特逐渐接受贝拉这个女性身份的时候，异性恋跟同性恋又有什么区别？这是导演丢给观众们的问题。

我们环顾故事不断强调的一个词 —— 容貌。我们是否都被佩德罗·阿莫多瓦导演拆穿了内心，我们爱的往往先是 Ta 的容貌，才选择去了解 Ta 的生活，掌握、控制 Ta 的身体。而当一个具有同样容貌的“爱人”出现在面前时，我们是否会在某种精神压迫下最终选择了这幅容貌，而不是在意对方的性格与性别。

对比起 1990 年的《捆着我，绑着我》，相隔 21 年后，佩德罗·阿莫多瓦导演仍然执着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题材。而 51 岁的安东尼奥·班德拉斯则褪去了 30 岁“里奇”的可爱与纯真，披上了“罗伯特医生”的成熟与端庄。

最后还是那句话：故事还没有完结。问题留给观众思考，结局也要留给感兴趣的各位 ZKer 们自己感受。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希望小编没有扼杀了大家的好奇心与观影体验。

这是更加温情的斯德哥尔摩爱情故事：《捆着我，绑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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